一個影展的概念






















[問題即資產]
金甘蔗影展將從第七屆起,以一年關注一個地方為其年度主題;使它關注到我們生活某個不經意的奇觀,或某個視而不見的問題...這一注目,很可能啟醒了我們的靈魂。把拍片的過程,扭轉成金甘蔗影展的目標,生產影片自然就變成只是過程的一部份;透過它,讓參與者與被拍的人、事、景、物一起同感、一起進場瞭解、一起從頭檢索被拍者的樂趣、困境、歷史、未來...拍影片其實就是在進行一項社會檢視,這行動可視同實際操作的社會運動。而這一切的目標,將來自什麼才是真實社會的表達;於是,「紀錄」將成為最有力的社會創造。任何地皮的深層意義在於時間的舒張,而影片的轉動,是利於描繪那一塊地皮的時間舒張,也就是那地方的深層意義,它代表一種「底層歷史學」,不只客觀呈現歷史事件;「悲情城市」是透過片中人物去揭露歷史事件或...進行探討其文化文本和美學文本的意義,包括聲音、影像、時間、空間等等。德勒茲論及影像與時間關係,認為電影不只呈現影像,而是影像周圍環繞一個世界。而全世界藝術電影是一個藝術市場,全世界的紀錄片是一個集結各式社會問題的藝術市場,它是另一個市場,有另一套工作的方法;就是把各式社會問題轉化為「可看」的資產,而影展可以是各式社會問題的集散地,然而,它是一個市場。

[從橋頭擴散]
大林蒲是一個非常可能繼紅毛港之後即將消失的萬人村落,至今它並非一個「事件」,所以很多新聞媒體不會來報導。「金甘蔗影展」不應該叫做「橋仔頭影展」,它有一個可能性發展,從這個「小地方」到那個「小地方」,哪裡有問題就往哪裡辦...也許下一屆、下下一屆、再下下一屆的年度對焦主題,是「一心到十全」、是「武拉姑散山」、是「岡山海岸」、是「高屏溪」、是「後勁溪」、是「半屏山」、「臨港線」或「高雄港」...。社會問題是要預防勝於治療;這總比「事件」發生了,政府、媒體、大眾等再來哭天搶地來得比較踏實。金甘蔗應是一個「年度計畫」的影展,影展前半年開始進駐有問題的小地方成立「工作站」,好搜集小地方的問題,建立小地方檔案和在地甘蔗俠,舉辦康樂說明會和募款,發行小地方「甘蔗報」。影展期間20組入選團隊滲駐小地方空間或家庭實拍7天和剪輯,最後一天公播20支完成影片和頒獎晚會。影展後半年轉型工作站為小地方工作室,轉型甘蔗報為小地方月報,轉型甘蔗俠為小地方業餘文史工作者,並使其協助下一個有問題的小地方成立「工作站」,以此類推擴散。
讓金甘蔗「在地拍」的精神從橋仔頭給擴散出去吧!把過去六屆以橋頭為主要拍攝場地,移到「有問題」的地方去吧!另一方面,想讓她變成一個真正重要的國際性影展,就得思考讓橋頭這個金甘蔗的孕育地,裝進什麼樣一個新的功能,這些思考亦將化為本屆影展期間一連串的基地活動項目,想必這些將是一件相當期待和重要的工程。

[對焦大林蒲]
大約六千五百年前大岔坑文化,四千五百年前牛稠仔文化,三千五百年前大湖鳳鼻頭文化,一千八百年前茑松文化,鳳鼻頭都是這些高雄文化積累的一處焦點,而大林蒲就在這小山尖下…。約三百年(可能更早)的聚落形塑,從捕獵、耕稼、農工業再到重工業的介入,從影響至今的十大建設開始,南台灣整個高雄沿海即變成一望無際的嚴重工業區,從空氣、水、土地污染,再到地型地貌和聚落彼此關係線的大量改變,可說除了二次世界大戰之外,原來的住民及人文景觀遭受最巨大摧殘。北從第二港的南岸紅毛港一路沿海而下,到達高屏溪岸頭的汕尾,不管過去的紅毛港遷村,或目前其他村落為其污染的抗爭時有所聞,在這一條污染線上,目前就屬大林蒲最為走頭無路了;除了聯外道路一一給了工廠和計畫中的大型雙連拖板車專用道圍堵,來自第二港巨量貨櫃運輸,造成一天24小時的每分鐘有4~5個車次,不停噪音轟炸和隨時危及路人生命,加上正在進行的南星計畫和洲際貨櫃港修築...原本靠海的大林蒲將與海絕緣。陳菊市長就在2011年5月的市議會中坦承,這個地區已經不適宜人居住。而,大林蒲和這6000戶居民的未來,到底繼續生活在煙囪叢林中還是選擇離開?或還有什麼可能?

註:
2011年概念完成,本文作者LeoLiu為第七屆金甘蔗影展概念策展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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